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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94|543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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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看到沿著高階一步步走來的蘭衣青年,堅持不懈地拽著望月袖子的範浩腳下打個滑,冷汗上了背,目瞪口呆,“至至至於麽?為了抓我一個人,親自上雲門?!”

他心中惶恐啊。

魔教教主原映星親臨雲門啊!

比滅頂之災還驚恐的事情啊!

範浩不禁開始想,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,讓原教主這麽想殺他?

他話一出口,望月就扭頭,一臉沈默地看著他。

望月:“……”

範浩:“……”

面面相覷半天,範浩尷尬反應過來:哦,我太緊張太害怕了。原教主當然不可能是為我而登臨雲門了。我這麽個小人物,哪裏有這麽大的自信呢哈哈哈。太好了原教主不是為我而來的,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哈哈哈……等等,聖女大人也在這裏!

教主不是為了我而來,難道是為了聖女大人而來?

呃,也不對,還有個姚芙……

反正看那邊眾弟子小心圍著一行魔教人向前推進,原教主的目光,都沒有往人群裏放一分,一直盯著那幾位掌門。範浩放下了心,躲在望月背後,跟眾人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起熱鬧來。

望月另一手邊的雲瑩訝然了一下,隱有擔憂。她之前在江湖歷練時,遇見過雲門弟子,還和雲門弟子一起跟魔教教主原映星待過一段日子。但是並沒有喊打喊殺,是有兩位師叔在上面壓著。那時候就覺得原教主和雲門的關系很奇怪很微妙,現在看原教主堂而皇之地上雲門,雲瑩更有這種感覺了。

雲門到底在籌謀什麽呢?

她在這麽想的時候,她的幾位師兄,與她一起遇見過原映星的幾位師兄,也陷入這樣的沈思中。並且把眼前所見,想的壞了幾分,等著稍後跟自家長輩匯報:雲門恐怕跟魔教牽扯不淺。

望月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,悄無聲息的,她也看到雲門的弟子們位置在人群中發生變動。細細看去,乃是內門弟子在往一起集合,有一位長老領著他們,從後殿出去了。

是對付原映星去了吧?

望月仰頭,再看眼前殿高臺上,幾位掌門與原映星說話的情景。幾位掌門成扇形包圍,後方有楊清、姚芙等幾位長老沈靜站著。原映星這邊,身後只跟著兩位令人凜凜生寒的黑衣護法,原映星自己,颯颯然,無有防備。

將內力催到極致,也聽不到高臺上的話。望月快要急死了,真恨不得變成一只小蟲貼在門柱上,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。

雲門大殿前的討論,其實和大家所思所想的,也沒有差出很遠。

原映星被雲門在山門前拒絕,他不以為意,直接打上雲門。但見到雲門掌門風行雲後,他態度倒是頗好,拱手笑了笑,“本座游玩至此,聽說雲門大典,怎麽好不上門慶賀一番呢?本座還為貴派備了厚禮,稍後教中教徒會送上山門。這是禮單。”

他一開口,站在他身後的左護法便上前,取出一封木函遞給對方。

風掌門並不接,淡聲,“你魔教的禮,我雲門可不敢收。教主既然拜訪也拜訪過了,你的心意我也已經收到了。還請教主就先下山吧?”

原映星微微一笑,真氣卻拂身而走,向遞出木函的左護法席卷而去,“廢物。連個禮單都送不出去,要你何用!”

勁風突起,層層利刃般的寒氣撲向魔教左護法。這位新升上來的左護法還未曾習慣教主說翻臉就翻臉的作風,就被對方龐大肆虐的真氣逼得臉色蒼白而扭曲,身體被打出四五丈遠,噗的吐出口烏血。

原映星衣袖動了動,眼看就要下殺手,一道無影真氣,與他在半空中抵了那麽一下,化解了他的攻殺。清和平靜的聲音響起,“今日是我門派大典,教主縱是要教訓門徒,也最好不要當著我們的面。”

幾位掌門與原映星一道看去,說話的人,是雲門那位柃木長老,楊清。

原映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
被眾長輩看著,楊清面無異色,只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,“不知教主上山,到底有何貴幹?”

原映星說,“本座欲與雲門合作些事。”

風掌門本能拒絕,“並不……”

這次,右護法棠小玉上前,再次遞給風掌門一封木函。風掌門遲疑一下,看到對方是個耳珰晃動招眼、眉目明艷的姑娘,心想若是自己再不接信,原映星對這麽個姑娘下殺手、楊清又沒有攔住的話,那就不好了。雖然他們魔教自己人打殺和雲門無關,但是現在地處雲門!還是雲門大典第一天!

風掌門心塞:早知道原映星會在今天攪局,他就派楊清去守山門了。不然那幾個守山弟子,面對原映星這種大規模殺戮武器,有什麽用啊?

沒丟命都是原映星手下留情!

風掌門猶豫著接過了木函,本想隨意看一眼,就敷衍拒絕。然他一低頭,看到的是一份魔教的賬目。那龐大的銀兩數據,看得風掌門心跳當即停跳一刻,握著木函的手一緊:……這麽大的數字,僅僅一個月,相當於雲門一年的開支了。魔教這麽有錢啊?!

他擡頭,看著對面青年的神色,就遲疑再遲疑了。

真的,在利益面前,一切恩怨,都可以考慮的。全看怎麽談了。

風掌門沈默不語,旁邊幾個掌門就怒了。四大門派中,其餘三家,一直覺得雲門和魔教的態度太微妙。從當年楊清被魔女望月全天下地告白,他們就有把雲門踢出四大的想法。這麽多年,雲門一直堅稱自己沒有和魔教有私下交易,堅定不移地解釋,厚著臉皮死占著四大的位置不放。除了從四大之首變成四大之末,雲門就是不肯讓出位置。

就是正道間,各大門派,也各有各的小心思,並不是一桶鐵水潑不進來:“呵呵,看來原教主的大禮,讓風掌門心動了啊。”

“原魔頭!你還有臉來!你還老子兒子的命來!”

“原教主,去年我金城派弟子死在雙陽的事,你該給個說法吧?”

“原魔頭,請你速速離去!本座與你勢不兩立!看在風師兄的面上不取你性命,你莫得寸進尺。”

幾個掌門紛紛怒道,無論怎麽說,魔教大魔頭在雲門大典的時候上山,還與他們幾個掌門說說笑笑,對正道來說,都是恥辱。幾人思量要出手取原映星的性命,對方就是武功高,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而已。他們幾個老頭子聯合出手,必然能殺得原映星。

原映星壓根無視其他人,只看著風掌門,“風掌門,本座孤身上山,與你方談合作,你該知道本座的誠意了。要讓雲門在今天變成修羅場,本座也並非做不到。端看貴派如何選擇了。”

他這麽一說,其他幾個掌門氣得臉都紅了——

“原映星!你眼裏莫非只有一個雲門,沒有我等?!”

“原教主看不起我碧落谷?”

“老子跟你說話,你聽沒聽見?”

“莫非是專程來侮辱我等的?師弟們,莫要給他面子。風師兄,我等要在今日打殺了他,還天地清明,你該沒有意見吧?”

嘰裏呱啦,唾沫橫飛。

站姿慵懶的青年開始還含著笑,慢慢的,他瞇起眼,肩膀挺了挺,站直了些,手指也動了動。他這個動作——熟悉他的人,都知道他的心情在往不好的方向轉變。

這是即將要出手殺人的樣子了。

在掌門們討論的時候,楊清的眼睛,一直盯著原映星。看對方似有不對,心中警覺,待要上前。

有清冷的女聲比楊清更快,“諸位掌門,今日是我派大典,還望給個面子,莫要見血。”

看向自家掌門,做了個揖,“掌門,原教主親自過來,已是給了我們面子。今日是大典,若是將他得罪得太過……”

風掌門頷首,“遠來是客。既然原教主是專程來參加我門派大典,我雲門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。芙兒,你領原教主下去休息。其餘事,稍後再討論。”

“……”其他幾個門派掌門互相看一眼,心中起疑。瞥眼風掌門手中不肯放的木函,心跳了跳,按下不提。

而原映星本也沒想毀了雲門的大典。前方鐘聲敲響,他笑了一笑,看一眼楊清,就隨姚芙往後去了。

經此打斷後,雲門大典才重新進行下去。但之後幾位掌門都有些心神不寧,最為嚴重的就是雲門的掌門風掌門。招待貴客進殿歇息,他招手把楊清喚過來,“清兒,你下山看看,魔教是否有在山下做什麽布置。雖然原映星自己說是好意,但正邪兩立,我們不得不防。”

楊清點頭,“我正有此意。”

風掌門遲疑下,又問他,“你覺得原教主是不是誠心?真的有跟我們和解的打算?”

楊清笑了一下。

看到他笑,風掌門一楞後,想到楊清早就建議雙方合作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揮了揮手,把人哄走了。對楊清,風掌門還是很信任的。他自己養大的孩子,品行他放得下心。雖然楊清有跟魔教和解的傾向,風掌門倒不懷疑他。

就是姚芙……想到姚芙方才的態度。

風掌門思索:原映星要殺自家左護法的時候,楊清出手救了那位護法一命,姚芙卻沒有動;當眾掌門斥責原映星時,姚芙才開了口。

是否姚芙在魔教呆的時間太久了?行事怎麽這樣偏頗得厲害?

她到底是向著雲門,還是向著魔教,或者是只向著原映星一個人……風掌門不禁有些猶豫了。

他在想時,沈長老在他身後,說了一句,“姚師妹在魔教呆了五年多,原映星要殺他教中護法,姚師妹動也不動。尚沒有楊師弟上心,楊師弟還是根本沒和魔教打過交道的。姚師妹這般行事,我看著有些心寒了。”

風掌門默了片刻,說,“……好歹我們是正道,他們魔教人的生死,本就跟我們無關。甚至魔教人內部殺戮,我們還應該高興。姚丫頭這樣做,也不算什麽大過。”

沈清風沈長老嘆口氣,“話雖如此,但到底有些不敢茍同。”頓了下,又恨聲,“定是魔教那種危險的價值觀,給姚師妹洗腦,才讓姚師妹變得這樣冷血的。”

他倒不曾說是姚芙本身的問題,也不肯說雲門不該讓姚芙回來。

風掌門只好說,“再看看吧。”

此事揭過,大典繼續。

當前山大典進行時,姚芙領著原映星往後山的客房而去。行在林間,已入秋,草木漸枯,綠意稍減。山中清涼,潮濕,不如姚芙心情之忐忑。

她餘光去看,比她走得慢半步的青年負手,觀賞山中景致,目光不曾落在她身上半分。

但是她知道,眼前的原映星,還是那個和她相處五年之久的原映星。

山中時而聽到鳥叫聲,讓姚芙略有恍惚之意。像是還在西南工布的時候,那裏也多山多樹,且比終南這邊更為繁茂。那時,她就常與原映星在林中散步。一如今日。

姚芙心情輕快了些,低聲,“你的身體,好一些了嗎?”

指的是他分裂的人格,是否有好轉的現象。

原映星的目光,落在她頭頂上方一分,噙笑道,“你不出現在我面前,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病發。”

語氣懶懶,態度閑適。他是真正之放松,絲毫沒什麽壓力。

自回到魔教,另一個意識沈睡後,這是他現在最好的狀態。思維清晰,精神正常,想殺誰就殺誰,想見血就見血。他對望月又沒有太大感情,姚芙又背叛了他——他有什麽可顧慮的呢?

失去了感情的束縛和搖擺,這個意識,如今是原映星最好的狀態。沒有任何外界刺激,即使剛才在人群中,他一眼就看到了望月。即使是這樣,身體裏的另一個意識,也沒有想蘇醒的征兆。

原映星嗤笑:另一個他,是心灰意冷了吧?安排好了月芽兒的一切,就想一直睡下去,再不想見月芽兒了。

覺得人間至苦,不願醒來。

他想,這樣也不錯。

棠小玉和木堂主那邊,都請了人,或者用非凡之力檢查他的身體,但那些巫師,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。原映星就把這事丟到了一邊,覺得只要沒有意外,兩個意識共用一個身體,另一個不醒來的話,他也沒什麽需要註意的。

他武功這麽強大,說不定也能長命百歲呢?

原映星好玩般笑,“只要你不湊到我面前來,我就正常得很。”

姚芙:“……”

心口如若重擊。

讓她臉色煞白。

原映星忽地俯身,逼近她面孔,鳳眼飛揚,輕聲問她,“阿姚,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的狀態?你有事在瞞著我吧?”

“……我關心你,你是知道原因的。”被他按住肩膀抵在桐樹前,姚芙聲音艱澀。

青年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,似情人般溫情款款,“你這麽說,我就突然想起來。似乎我的變化,開始於你的出現?還有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報告……給誰報告?雲門嗎?可我看,雲門對魔教,並不太了解啊。”

“阿姚,你又在騙我啊,”他捏著她的下巴,晃了晃,眸子的冰雪已經聚起,“你最好能一輩子騙著我,否則若我知道……你了解我的。”

“我對你的心意,絕無疑問,”姚芙低著頭,輕聲,“其他的事,我在想辦法。我不會負你的。”

原映星涼笑一聲:不會負他?

那她就殺月芽兒?

她憑什麽殺月芽兒?

無論是哪個原映星,月芽兒都是最重要的。不管愛不愛,都是最重要的。另一個意識對姚芙有殺心,而他、他……他又何曾不是對她滿滿的失望和痛恨呢?

他好奇問,“你當初,為什麽非要殺月芽兒?她怎麽礙著你了?”

姚芙臉色雪白,閉著眼,長睫顫動。

望月沒有礙著她。

可是大綱任務就是結束於望月之死,原映星投歸正道啊。

她又不知道,當同人的劇情結束後,不再有系統的強制劇情,原映星身上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。就是連望月,都沒有真正死亡——她都不知道望月為什麽能重生。她以為是世界出了問題,她除了如實向公司反饋情況,也沒有別的思路。

姚芙只能道,“我覺得你喜歡她。我見不得你和她那樣親近。”

原映星:“……”

冷笑兩聲,松開了掐著姚芙下巴的手。

他怕自己一用力,就當場殺了姚芙。心裏對姚芙,再次更加失望。

哄騙他。到現在,還要繼續騙他。

他曾經多喜歡她,現在就有多惱她。世上怎麽有這種女人呢?她又在圖什麽呢?每次想給她一個機會,她都拒絕了。他好幾次跟她說“你不要負我”,姚芙都當耳邊風……那她就別怪他利用她了。

姚芙追上他,“我會盡力促成正道這邊所有門派與魔教的和解。你希望的,我都會幫你做到。”

原映星嗯一聲。

姚芙又說,“我幫你做到這些,你能原諒我嗎?”

原映星輕笑,“……那得看到時候,你遇到的是哪個我了。”

他這樣一說,姚芙的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
原映星瞥她一眼,心中再次肯定,自己的意識分裂,或者真的和姚芙脫不開關系。他心中驚疑,尋思暗暗讓棠小玉去調查姚芙。但他又百思不得其解,不知道姚芙怎麽能對自己產生這麽大的影響?

圖什麽?

做事總有目的。然而姚芙的目的,原映星看不清楚。

只能按下不提。

眼下,還是先達成魔教和雲門的合作吧。

姚芙以為他想和解,是為了兩人正道兩立的關系,她心中還抱有期望,因當初,她就懇求過原映星跟正道和解的事。這到底是一分希望,讓姚芙覺得,原映星身體強大、然精神脆弱,只要她耐心對他,他這樣的性格,很容易原諒自己。

她又不知道,原映星現在所做,實是補償望月。他自覺是自己害死了望月,望月而今想和楊清在一起,他有責任為望月提供最好的條件。他要給望月提供強大的背景助力,讓望月就是嫁給了楊清,嫁到了雲門,有魔教在背後撐腰,望月永遠不需要委屈自己。

原映星欠望月一條命。

不管是做愛人,還是做兄長,他都要還回去。

如是,原映星在雲門後山住了下來,單獨的一個院子,只有幾位長老和掌門去與他交談過,門派其他弟子,都不怎麽允許接近那處院落。

三日大典少了原映星的攪局,進展得還算順利。

隨著時間往後推,弟子們那口憋著的氣,越來越輕松。

望月卻從來沒有松口氣的感覺:第一,她見不到原映星;第二,她見不到楊清。

原映星作為魔教教主,呆在雲門,屬於被嚴加看管的範圍。望月這樣的外門弟子,想要接近,不是那麽容易的。

楊清則是始終忙碌。被雲門掌門領著,跟各派打交道。門中大典時,還時有門派弟子間的武學切磋,為防止意外,楊清也被派去鎮場。三日下來,各派弟子對雲門這位年輕長老的作風,都心生好感。

風掌門其實最開始,真打著公布楊清和姚芙婚約的打算。

但在第一天原映星出現後,風掌門對姚芙產生了懷疑,楊清本身態度也不熱絡,風掌門就壓下此事,想再多看兩天。兩天之內,風掌門也跟原映星交談過。看出對方是真的很有誠意,風掌門猶豫的天平,就漸漸傾斜了。

但雲門中反對的長老也很對,比如沈長老。沈長老的長子曾死在魔教手中,雖然早就手刃了仇人,但是看到魔教人,沈長老還是很生氣。

風掌門給沈長老看了原映星送來的木函,一份魔教的賬目往來,一份魔教送來的禮。

沈長老沈默了。

半晌後,道,“魔教是真的有錢……但是我等與它們作風,實在差得太遠……哎,總之師伯再多想想。”

風掌門沈吟道,“讓清兒先去談談看吧。我看他一直挺積極的。清兒也不會損我雲門的利益,讓他探探底,看看魔教的底線在哪裏。”

沈長老嘆口氣,默認不語。他自是不喜魔教,但他也是雲門長老。看著天大的好處在前面,他也只能沈默了。

雲門的弟子們,私下裏偷傳,各種各樣的消息,弄得人人好奇。

最為好奇的,快別憋出內傷的,就是望月了。

積極打聽消息,然真真假假,很難分辨。

下午幾大門派弟子在前面比武,她對任何不見血的武功切磋都沒有興趣,不能殺人,點到為止,有什麽好比的?在魔教的時候,說比武,那就是要死人的。望月看了兩眼後沒興趣,又遠遠隱約看到一點兒不尋常的動靜,就跟了出來。

跟到原映星所住院外,聽弟子討論,說楊清在裏面。

望月站在院外一棵樹後,蹲在地上咬手指頭,很是心癢。

“楊師妹。”身後一聲喚。

望月受驚般跳起回頭,看到眉心朱砂的少年,拍拍胸口,“蘇師兄,你嚇死我了。”

好奇問,“蘇師兄,你怎麽在這裏?”

蘇銘頓了下,“林長老讓我給楊師叔送份賬目。”他手裏一本書。

望月了然,向蘇銘揮揮手,示意他進去吧。

蘇銘卻不動,看著她,忽問,“不如你幫我送進去?”

“啊?”望月吃驚,“為什麽?”

蘇銘看著她,“你不是很想進去嗎?”

“……”

蘇銘說,“我進不進去無所謂,但我看你在這裏磨蹭半天,似乎很想進去、又沒有理由。你這麽想進去,就幫我送書吧。”

望月:“……”

不。

我其實也不是特別想進去。

院子裏談判的人,不止有原映星、楊清,還有好幾個我臉熟的長老。我進去後,很可能引起誤會。

我就是心癢而已。

但是看著面前清俊少年,望月很疑惑,蘇銘為什麽對她這麽好?

是啊,從一開始她跟蘇銘認識,蘇銘就總在幫她。

她最初還懷疑他是魔教的女幹細,才對她這個舉止奇怪的人諸多傷心。然江巖說不是,蘇銘的身份沒有問題。

望月就更不解了,蘇銘何以對她如此?

當初從沈長老手裏救她一命。現在更是把進去見客的機會送給她——這可是一個做不好,就會受罰的啊。

望月警惕看他,“蘇師兄,你直說吧,你對我到底有什麽企圖?你這樣,弄得我心很不安啊。”

蘇銘看她良久,目光若動,不語。

望月鼓勵他,“或者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?大膽說出來。師妹我特別的樂於助人,就喜歡幫助你這樣的。”

蘇銘擡頭又低頭,好一會兒,他開口,“楊師妹,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?”

“……什麽?”望月以為自己沒聽清。

蘇銘重覆一遍,“你願意跟我成親嗎?”

望月:“……”

他娘的。

她受到了驚嚇:蘇銘不會對她一見鐘情吧?她的魅力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?好像明白楊清那種“我什麽都沒做你就湊上來”的煩惱了。

忽然感覺到周圍氣流的變化。

望月後背一僵,猛地回頭。

看到院落門口,站著的楊清。他目光淡淡地看著他們。

望月:“……”

他娘的。

她真的受到了驚嚇:才被告白,就被楊清撞上了。

天要亡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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